【15时】慈云带雨见春山

显示全部楼层 · 2024-2-12 15:02: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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❄️ #春桃报喜，年年有慈#❄️
【代发，原作者wb

悲伤小蛋挞】
【15时】
《慈云带雨见春山》
文 /麦旋风
上一棒：玖玖
下一棒：是拾真鸭

一、
冰冷的湖水争先恐后的钻进你的鼻腔口腔，随着身体的失温，你逐渐的放弃了挣扎。人在临近死亡的时候，脑海中应当会浮现这一生所经历过的种种，可你的脑海只有一片空白，还有源源不断的窒息带给你的痛苦。
死亡来临的前一秒，后背被人轻轻的托起，“睡吧。没事了，没事了”，声音悠扬，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，随后轻轻落在你的身边，令人安心。你顺势倚在那人的怀中，随后剧烈的咳了起来，一下一下的将闷在体内的水咳出。可还未等你视线清明，便昏昏沉沉的晕了去。
梦里，是无法远离的窒息，一片混沌。灵魂漫步在无边无际的山峦间，却又给你无与伦比的熟悉感，眼前一直有个人影挥之不去，你看不清他的色彩，只觉得他应当是等你很久了。不知过了多久，人影在你面前消散，你伸手去抓，什么都没有……
“别…”
火堆崩裂的滋啦声在耳边响起，你猛的从原地坐起，鼻腔的刺痛提醒着你刚刚溺水时的痛苦，身旁的火光在火堆中乱舞，温暖的感觉给你此刻杂乱的心带来了一丝慰藉。
“你醒了？”
顺着声音看过去，有人坐在离你并不远的地方注视着你，银发如月下流水，碧绿色的瞳孔在与你对视的那一刻亮了亮。
仙人风姿萧肃清朗，高尔徐引，他好美。
看着他期待的眼神，你不知该做何情绪，只觉得心口难受堵得慌，你无力的朝他笑笑，尽力摆做出一副身体已然无碍的样子，“你，认识我吗？”听了你的话后，他的眼神明显的失落了起来，雪白的睫毛轻颤，“你不认得吾了吗？”
你茫然的摇头，“抱歉，我什么都不记得，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。”
“吾知道了。”听完你的话后，他像是明白了什么，放松的神情里透露着一丝释然。“那我该叫你什么？”
“你应当唤我师...”话还未说完，他停顿了一下，“姬晋，吾的名字。”
“姬晋。”这个名字从你嘴中说出来的那一刻，心底莫名的涌出一种怅然的情绪来，你弄丢了什么？失去了些什么？
似乎是看出了你的心中所想，那个自称叫姬晋的仙人轻轻叹了口气，又抬起手指，火堆中的火焰势头乍然猛了起来，“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。”
“是你救的我，我现在同一张白纸没什么两样，我能跟着你吗？”
你没忍住朝火堆又凑近了一些，现在只有这堆热烈的火焰才能让你感到心安。
“吾在找寻一个人，过程也许有...”
“我可以。”
听着你坚定的语气，姬晋嘴角微微翘起，看了你半晌，微微道了一声好。
“你要去哪里找她？”
姬晋抬手唤出一只灵蝶，灵蝶绕指间飞了一圈又消散在空气中。
“向西处有一座方八百里，万仞高的神山，它告诉吾，她应当在那里等吾。”
姬晋呆呆偏过头呆呆地看着你，透过火光，你甚至觉得他看向你的眼眸中有些炽热。
你耸肩，双手撑着地面，“我现在已经这样了，除了跟着你也没有其他的去处了。”
正当你以为他会再说些什么关于“她”的事情时，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套衣衫，碧绿色衣裙，像他眼睛的颜色。
“你的衣服皱了，换上吾这套吧。”你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衫，皱皱巴巴的，虽然没有什么破开的地方，但看着着实是可怜。
“多谢。”
你接过衣裙，抬起一只手抚摸上柔软光滑的布料，他还在看着你。
“你这样盯着，我没法换。”
“抱歉。”姬晋听了你的话后急急地背过身，耳尖也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一抹绯红色。
月光下，他的身影颀长，素白色的衣袍在风中微微飘扬，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，你望着他的背影，给你一种他似乎这样等了你很久的错觉。
怎么会呢。
你到底，忘记了些什么？
“我换好了。”
换下的衣服被你丢在一旁，姬晋转过身，目光触及到散落的衣物时，身体僵硬了一下，便转过了眼神不敢再看，“今日夜深，只能等明日再动身了。”
你看向四周，无边的旷野，零星可以见得几片花丛，脚下踩着青草地，你一时之间竟没有找到可以倚靠的地方。
“冷的话，可以靠在吾的身上。”
他主动地朝你靠近，在你身旁坐下，见你迟迟未动，他又往你身旁挪动了几分。
“谢谢。”你顺势靠在他的身上，暖和和的，气氛一时寂静了起来，你想了半天才小声开口，“你要找的人为什么离开你？”，你又觉得这样问不太好，“我的意思是，可以讲讲你们的故事吗。”“吾也不知道她当初怎么会离开。”姬晋忽然转头，恰巧对上你疑惑的眼神和近在咫尺的脸庞，“吾现在或许知道缘由了”他的呼吸骤然停了一瞬，随后飞快的别过了脸庞，“你要是睡不着，吾讲书给你听。”
刚落了水，你的精神还不是很好，你没说话，当做默认了。
“道者一人用之，不闻有余.....小取焉则小得福，大取焉则大得福..不日不月...”
“抱歉，有些记不清了。”
“吾再给你讲个别的吧。”
你以为他会讲什么稀奇的神话故事，像他手中神秘变化的仙法。
听着无趣的内容着实是催眠的很，还没等到他想到要讲一些什么新的，你的双眼便已经率先合上，睡意渐浓，你的头缓缓的垂下。
姬晋伸手摸上你的脸庞，没有再说话。
黑夜彻底寂静了下来，姬晋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孤独，他就一直这样坐着，未曾合眼，未曾动身。姬晋清晰的感受到体内有什么在流逝，眼前又出现了婴孩的影子，到幼年、少女的模样。他紧握住身旁的温暖，“吾会在找到你的。”

二、
正午的阳光正好，睁开眼的时候，姬晋正在离你不远处摆弄着些什么，一阵阵浓烟冒出来，呛得他重重咳嗽了几下。
“你在做什么呢？”
经过一夜的休息，你的精神已经好了些，不过由于呛了水，你的嗓子现在哑的可怕，出声的时候，你自己也吓了一跳。
他听见了你的声音后回过身来，手里拿着焦黑的不知名生物，脸蛋也被熏的染上了黑色的印子。“吾想做给你吃的。”，他抬起手中焦黑的东西在你面前晃了晃，看这形状，应该是只兔子。
“不不不，我还.....不饿。”
你连忙摆手拒绝，尽管饿的手有些抖了，你还是装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。“
虽然看着可怖了些，但应当是熟了的，真的不要尝一口吗。”姬晋越说越小声，似乎也是觉得这样品相的食物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。
“算了，离这不远应该有一座小城，吾带着你，应该很快就能到。”
见他没有执着的让你吃下去你才松了一口气。但转念一想，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，也是多亏了他，尝一口也没什么的..吧?
“其实看这样子也不是不能吃。”
“还是别吃了。”
姬晋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一旁，擦了擦手中的灰，然后朝你伸出了手，“走吧。”他似乎是忘记了脸上还残留着的烟灰，只是很认真的看着你，等待你的回答。
“你的脸...”你指了指他脸上弄脏的地方，他穿的极为素净，弄花的脸和他的形象实在是有悖，有点好笑。
你不太好意思的笑出声来，又觉得不应该这样笑他，想了想，你犹豫的伸出手替他擦了擦。不擦还好，擦完他的脸更花了。
“啊，抱歉，好像更糟了。”
“吾的脸怎么了？”
姬晋一脸疑惑的从袖中掏出镜子，陶瓷的外壳里面裹着一小块镜片，粗糙但可爱。
随后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，“啊，吾的脸。”，姬晋快速的擦脸擦脸，直到脸上的脏污被擦干净，才小心翼翼的将镜子收回。
“好了，走吧。”
姬晋再次朝你伸出了手。
花开四野，有蝴蝶从空中欢快的掠过，你看着他的脸不禁有些出神。
你刚要将手搭上去，他又急忙的收回了手。
他蹲下身讲烤的焦黑的兔子摆正了，又拾来些泥土盖上。
一番行动过后，微风骤起，白色的大鸢扑棱着翅膀在你面前缓缓降落，随后向前蹦了两下来到你的面前，歪着鸟头看你。
“浮丘。”姬晋缓缓抚摸它的羽毛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。
姬晋只是轻轻叫了一声，浮丘就已经懂了他的意思。浮丘又动了动，伸长了脖子，在你头上啄了两下。
事发突然，姬晋未来得及出声阻止浮丘便已经自觉的走远了一些，然后躬下鸟身，一副等待着随时要起飞的样子。
“你这鸟，我招你了？”
姬晋替你理了理被啄乱的头发，衣袖拂过你脸庞，袖中总有若隐若现的梅花香味传出，像是迷途人遇到了指向归途的黎明，莫名心安。
“浮丘，你已经是几百岁的成年鸢了。”
乘着大鸢，风在耳边猎猎作响，将你本来就乱的发型吹得更加散乱，发丝在乱风中飞舞，将你的视线都遮住了。
“浮丘，飞慢一些。”
浮丘鸣叫了一声，似乎实在表达不满，但速度到底是慢了下来。视线逐渐清晰起来，从高空中向下看去，自由苍翠的土地从眼前快速掠过。
“奇怪，别的地方都是绿的，这里怎么是焦黑的。”
“我在这里找到的那只兔子。”
姬晋不愿说是自己徒手抓不到兔子，是用了点小手段才噙到手的。
脸上的灰也不是火烤的，是劈雷时的操控不当。浮丘越飞越高，空气有些冷了，你在看向姬晋的时候，白雾从视线中穿过，你才发现，你和他之间，隔了道云。看不清，看不破。

三、
城中的街市当真热闹，安逸的热闹，摊贩站在摊前叫卖着，食物的香气从四面八方传来。许久未进食，你眼下已经饿的手脚虚浮。
你颤抖着指向最近的小摊，“仙君，就近原则，先尝尝这个吧。”你总觉着直呼姬晋的名讳有些不大好，思来想去，还是称呼他一声仙君。
白润光滑的梅花糕，闻着香甜，吃起来却平淡的很。“空有其表。”你先后吃了两块，才有了些力气吐槽。
姬晋疑惑的拿起一块放在嘴里尝了尝，眉头微蹙，似乎也是认同你的说法。他又拿了一块放在你的手里，“先吃这个，吾们再去找些别的。”
你点头，算是应答。
姬晋很自然的牵起你的手，掌心微热，你的心里微微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。
“之前忘了问，仙君要找的是什么人？你的夫人？亲人？”
他摇了摇头，“想念之人。”
“那你就是没名分的跟在她身边咯。”
“单相思？”
姬晋闻言转身看向你，眼神中还带着怨念。
“抱歉。”
你忽然觉得相连的掌心有些发烫的刺手，“这里人少了，仙君还不放手吗。”
他领着你到一家酒楼面前停下，日头渐落，黄昏为他的身躯镀了一层金光，姬晋再次回过身，眉目柔和，“先吃饭，吃完吾们再去买衣裳。”“啊？”
“今日是除夕，新年了总要穿些新的衣裳。”
奇怪，今日真的是除夕吗？
酒楼内人更多了，热闹又吵闹，人挤着人，姬晋牢牢的抓住你的手，他似乎很不习惯这样的场面，急的耳尖都红了。
好不容易才找到座位坐下，你随手指了几个菜，再去问姬晋要吃些什么，姬晋却说他是仙人，不拘着吃什么，你开心就好。
他人真好啊。
菜上齐后，小厮又送来了两壶酒，说是新春赠礼，每桌都有的。怪不得这里人这么多，老板当真是会做生意。
撕开酒坛的封口，酒香冲鼻，闻着就让人有些发醉。
你拿着坛子递到姬晋面前，“你要来一些尝尝吗？”
姬晋顺势闻了闻，谁知他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。
“吾闻不得这个。”
他的目光里有些许期待，但更多的是迷茫。
不会吧，连闻都不能闻？
姬晋扶额，坐在你的对面呆呆的看着你。
“那我自己喝吧。”
醇厚的酒最为醉人，你猛地灌了一大口，将溺水醒来后的心慌尽数吞进腹中。说没有害怕是假的，你一无所有，连生命的过往记忆都没有，还有姬晋无由来的关心和照顾，你始终抱有一丝怀疑。
他或是贪图你的一些什么，你企图找出一些线索。什么都没有，你两手空空，更没有什么稀奇的仙法。
或许，他对你这样好完全就是因为，他本就是一个心怀慈悲的仙人。
入口的酒不足以让你醉倒，反之，你的内心轻松了许多。
“夜晚的集市应当更加热闹，陪吾逛一逛吧。”
沉寂许久的姬晋再次开口。
“好啊，进门的时候我看街边还有卖手绳和糖人的呢。"
你夹起一口菜放在口中，又想起他原本要做的事，“你不急着找人吗？”
姬晋再次陷入了沉默，过了好一会才弱弱的说了一句，“不急。”
真奇怪，怎么看着他像是有些心虚。
“那好吧。”
“我吃好了，我们走吧。”

四、
酒楼里的烦闷感在呼吸到外面凉爽的空气时迎刃而解。那一点醉意也被吹散了些。卖花绳的商贩还没走，此刻天空已经染上了黑色，长长的街道亮起一个又一个小花灯，火树银花，你随手捡起一条彩绳，上头挂着一块雕刻着兔子的木牌，你拿起木牌在姬晋面前转了转。
“这个好看。”
你还想再挑一个，但被姬晋抢了先，他从一堆红绳中找到了另一块同样刻着兔子的木牌塞到你的手中，然后又朝你伸出手，“你的给吾，吾的给你，可好？”
当然好。他将自己手里的木牌系于你的腰间，然后站定，一直盯着你看。
你了会他的意思，也将自己手里的那一只帮他系上。
才逛了一圈，姬晋还是惦记着给你买新的衣服，于是你被他牵着又走到了成衣店。
新年的上衣自然是要喜庆的红色，绣着辟邪的犀角。选到下裳的时候却犯了难，一身红色的话未免艳的惹眼。
“选一件黄色的下裳吧。”你对比着看了眼，确实是合适的。
“黄裳，元吉，穿在身上图吉利。”
姬晋替你理了理身上的衣带，腰间刚别上的木牌被他摘下，“去换吧，吾等你。”
姬晋第一次摸了摸你的头。
‘吾等你。’听到这句话，心口总有种呼之欲出的情感纠缠。
难受，还是不去想了。
你拿着选好成衣走进里屋，在脱下身上的衣裳时，你才注意到，胸前不知什么时候挂着一根青色的羽毛，色泽艳丽，荧荧透着光，根部被一条透明的细线穿插着，想来是你出事前曾带着的信物。
你又仔细的将它贴身收好，穿上了新挑的衣裳。
青羽被压在衣物下，挨着你的皮肤，隐隐有发烫的感觉。
出来时，姬晋果然立在门口等你。
店内的烛火有些暗了，黑夜并不寂静，却有着独属于它的氛围，不带着任何情欲的相视，却填满了隐秘的暧昧。
果然不该喝那些酒的，头怎么晕了，脑袋也有些不清醒了，姬晋率先不自然的别过了脸，嘴角却一直噙着淡淡的笑容。
“有点小了。”
你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衣袖，这件比原来那件短了一截，总有种从袖口漏风的感觉。
“但挺舒服的。”
“仙君？你在听吗？”
姬晋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。在想那位想念之人吗？想到这里，你心里先难受了一下。
“吾在听。”，姬晋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你身边，再一次抚摸上你的头顶。
他唇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减退，发尾也渐渐变得透明。
“再陪吾逛一逛外面吧。”
他说的很小声。你好像真的醉了。
当姬晋现在你面前引来发亮的灵蝶时，你想的居然不是灵蝶的美，而是想着姬晋那月光下更显清瘦的脸，和张张合合的唇。
成群的灵蝶飞着不停歇，情绪使然，你离姬晋越来越近。胸前的青羽突然烫的可怕，你的心狂跳。
姬晋亦然。
他冰凉的脸庞贴上了你的鼻尖，你亲上了他的脸。
姬晋又忽然侧头，含住了你的双唇，这个亲吻来的平淡又突然，唇舌纠缠，姬晋在你面前又渐渐透明了起来。他摸了摸你的脸，温柔眷恋。
他说，“醒醒吧，广陵王。”
原本在四周乱飞的灵蝶全都飞进你的体内，种种过往在脑海中一点点浮现，你已经碰不到他的手了。
身后哪还有什么街市，全是幻象。
左慈很久以前就同你说过，仙者入道仙解是命中不变的结果。
时光流转，那些种种过往正如手中握不住的流沙，你的心里出现了极大的恐惧。
人生十数年，左慈几乎是从你出生时便陪在你身边，你原以为左慈还需得很久才会走到仙解那一步，直到某一天，你见证了隐鸢阁的某一位仙者的仙解，仙者化而为鸟，像是提前验证了左慈的结局。
听闻某处的神山是西王母的居所，三青鸟久久盘旋在天池的上方，它尾部的羽毛流光溢彩，得之者长生。
左慈早就做好了仙解的准备，只是见你欣喜的做出花灯，说要留着除夕夜的时候挂起来的时候，他怕再也不能和你一起过除夕了。
“因为怕来不及陪我过除夕所以才化出除夕夜幻象吗。”
左慈还在一点点消散，不知何时你的眼泪早已流了满脸。从姬晋到左慈，他等了好久啊。
因为等待的太久，所以一直都在怀念那时他和你。
因为不忍见你伤心，所以前几日再见到失忆的你，他或许在偷偷的想，这样也好，不记得，就不会太伤心了吧。
可这样太自私，你有你的追求，你从年幼时走到如今的地位，失去了很多东西，承受了太多痛苦，见证了鲜血淋漓的残忍和久久未升的太阳。所以他用仅剩的仙法编了一个算得上是美满除夕。
爆竹声中一岁除，春来更有好花枝。
白昼替换了月亮，幻象腐烂了，你跪在雪地中捧着左慈的脸庞。
记忆恢复的速度赶不上左慈消散的速度。神山一直在下雪。
“许个愿吧，当做下一个除夕的愿望，吾会保佑你愿望成真的。”
左慈依旧是那样温柔的眼神，只是忧愁更多，你从没见过左慈盛满泪水的眼眶，碧绿色的瞳孔还是那么亮。
泪水决堤，为了失去的感情涌流着，阳光还在照着，却没有一丝温暖。
左慈的左手艰难的提起，通明的指尖擦不到你的眼泪。
“不哭了，吾同你讲过的那件羽衣放在吾寝宫的床榻上。”
“等到时，你就穿上它，继承吾的位置。”
情绪崩溃的前一秒，记忆全部回笼，你慌乱的拿出了胸前滚烫的青羽，“我找到了，师尊，你看。”
传说并不是凭空捏造的，天池边确实有青鸟，为君臣时，许多次的叩拜都是跪身不跪心,而今你赤诚的跪在圣洁的神山山顶许愿。
你记不清是怎样掉下天池的，或许是青鸟不愿凡人记住它的模样，你忘记了一切。
“这个怎么用啊。”
还来不及思考，左慈便低头浅浅的吻上你的唇。“别怕，跟着吾。”
他动作轻柔的抓住你还有些颤抖的手，和在梅林那一晚很像，左慈抱住你，引导着你的手缓缓摘下你的衣裳，他自己的衣裳也很应景的滑落，不多时，青羽流淌出的法力经过你的身体又流进他的身体。
左慈一瞬间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。
呼吸交融纠缠，太阳不知何时从冰冷变得灼热。“还继续吗？”
左慈轻轻咬住你眼泪途径过的肩膀。
“嗯。”

[春桃报喜，年年有慈] 【15时】慈云带雨见春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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